( 原刊  AV Magazine 11-03-2011 )

人生音像城

有病

三月六日大遊行,我在家看新聞,發現多張熟悉的臉孔,夾在警察與示威者當中,表情都很激動。

朋友不是80後,不是說80後才可以激進,只是我認識的他們,平時都很斯文,A是個唯美攝影師,那天他正指著一位警察的鼻尖,喝令他停止對示威者使用暴力。

B是位很柔弱,但富正義感的女生,當年我們曾經一同往外地探訪,了解當地居民面對被政府逼迫的不公義情況。

如今他們都上街了,兼且是走在肢體衝撞的最前線,不管他們是為了什麼原因上街:反對派錢、抗議官商勾結或是為弱勢社群發聲……總之,他們看不過眼,忍無可忍,因為這個社會有病。

我本來也考慮參與遊行,但醒來時發現左眼被分泌物黏住,可能用手擦拭,手指可能有細菌,所以感染了,早就叫自己不要用手指擦眼睛,奈何睡覺時每一次用手擦,都以為自己身在夢境,擦了,從Inception中驚覺乍醒。

自從我沒有做記者之後,便很少再參與遊行示威,自覺距離新聞現場愈遠愈好。現在我只關心自己,如何好好渡過這個悠長假期,去看幾齣想看的電影,喝杯濃滑的奶茶,我想靜靜地過生活。

看了《美麗末日》( Biutiful) ,導演Alejandro González Iñárritu 呈現了巴塞隆納的陰暗面,來自中國及非洲的黑市居民,每天掙扎求存,他們飄洋過海追求較好的生活,如何艱苦也不願意回去,蓋因家不是家,難以謀生,或改變貧窮的命運。

Iñárritu 的電影向來對生死命運有獨特的感悟,處處閃耀人性光輝。Uxbal ( Javier Bardem飾演)雖然不是個什麼偉大的人物,他靠介紹黑工工作收取金錢維生,他有一顆善良的心,然而卻因好心而釀成更大的悲劇。Uxbal能夠聽到死者心聲,可惜自己難逃病魔折騰,他到處奔波,想安頓好兒女,同時也想盡綿力,為飄洋過海的黑市勞工爭取生存空間及生活尊嚴,可擔子太重,重於生命。慨嘆在崩壞的世界前,人人都命賤。

三月六日,單靠一隻右眼看了幾齣攪笑電影DVD,一點也不好受,可能《美麗末日》的沉重仍揮之不去。閉目那些新聞片段又閃現,朋友們在使勁地喊著口號,我明白不想身處的世界崩壞,在它有病時,我們不可獨善其身,要站出來,漠不關心的人,上天會取回他的眼睛,不讓他舒服地看電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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